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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豁然開朗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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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與漫長的春假和暑假相比,短短十幾天的寒假簡直令人心酸。然而更心酸的是除去U-17的訓練時間,他們似乎沒有多少真正的假期。

剛和家人過完新年,大家便紛紛從四面八方趕到東京,生無可戀地接受慘無人道的訓練和比賽。

即使是在大冬天,這一群少年仍然不畏嚴寒,穿著單薄的衣服在網球場上熱血沸騰地揮灑著自己的汗水。

真是讓人羨慕的青春和激情啊。

雖然條件很艱苦,不過人嘛,總是會苦中作樂。他們在各自的行李箱裏偷偷塞滿家鄉的特產,帶到訓練營裏一一與隊友分享。

晚上的休息時間也是由自己支配,想切磋技術的可以相互切磋,想舉辦臥談會的可以繼續舉辦,想培養交流感情的可以培養交流,想打枕頭大戰的當然也可以混戰到底……

不過前提是必須保證自身安全以及不要被教練發現。

U-17裏的選手們來自全國各個學校,暫住的宿舍也因此各有特色。

比如和諧到讓其他人不敢輕易去打擾的201室,比如每天都在主動和被迫討論鬼話題的205室。

再比如住著兩對模範搭檔的211室,還比如因為忍足兄弟的存在而顯得無比熱鬧的212室……

即使是身處不同的寢室,然而大家卻還是達成了共識——最近千萬不要輕易招惹幸村精市,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,他的心情很是不好。

因此倒黴的大有人在,首當其沖的便是他的某位室友。

某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後,不二周助正在寢室裏觀察著仙人掌的狀況,偶爾會和白石藏之介交流一番養育經驗。

回頭便看見另一個室友面色陰沈地走了進來,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沖著身旁的人:“白石,我們兩個出去打一場吧?”

明明是個問句,卻被他用陳述句的語氣表達了出來。偏偏還讓人沒有理由和膽量拒絕,氣魄可見一斑。

仿佛是嗅到了有趣的味道,他連忙提議道:“你們要打比賽的話,我來幫你們計分吧?”卻在聽到對方拒絕的瞬間睜開了眼,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
不過片刻之後,他仍然歡樂地追了出去——只是不讓計分,又不是不讓圍觀。

立海大神之子VS四天寶寺聖經的戲碼百年難得一見,錯過了這一次保不齊就沒有下一次了,那多可惜啊。

望向窗外的忍足侑士恰巧瞅見了201室的魔王三人組,看他們走去的地方似乎是訓練場?

原本百無聊賴的他立刻精神百倍,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地奔向自家堂弟:“走走走,快點和我一起出去看好戲。”

忍足謙也此時正在逗弄著自己的寵物,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。

淒慘的叫聲響徹了整個走廊——“笨蛋侑士,別勾著我的脖子啊啊啊!你給我放手,我都快要窒息死亡了!”

忍足兄弟匆匆忙忙趕到目的地的時候,即將對戰的兩人正在場內進行著準備活動,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少年則一臉玩味地打量著火藥味十足的室友們。

“看幸村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白石搶了他的女朋友呢。”

不愧是青學的天才吶,擁有一眼就看透事情本質的能力,雖然對於角色的定義出了點小小的問題。

忍足侑士十分耐心地糾正了對方的錯誤:“不是妹子,是妹妹。”

湛藍色的眼眸裏流露出些許詫異,不二周助抱著手臂思考了一會兒:“難道是白石拐走了妹妹,幸村一氣之下來吊打妹夫?”

不過還是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,這兩個人明明相處得十分愉快,看樣子應該沒有什麽矛盾,而且幸村精市也不像是個會棒打鴛鴦的人。

“啊,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!肯定是還沒有開竅的白石總是讓人家傷心難過,而幸村又看不得自家妹妹受委屈,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來公報私仇。”

聽完他的猜測,忍足侑士連忙屁顛屁顛地點頭,露出的笑容裏明顯帶有幸災樂禍的意味。

然而有著此種情緒的似乎不只是他一個人,右側的忍足謙也從鼻子裏擠出了一聲“哼”,清晰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嫌棄。

“白石和他家那位玩的小暧昧、小情調早已經是班上和網球部裏公開的秘密,我看在這個世界上,也就只有他一個人還不明白自己喜歡人家妹子。”

真是實力總結啊,他表示自家堂弟說得好有道理,竟讓人無言以對。

他望向站在底線處的神之子,此刻少年全身上下的氣場都散發著一種叫做“我很不爽”的情緒。

這兄妹倆都是一個德行,不開心了就喜歡虐殺別人。不過顯然哥哥的道行要更高一些,畢竟人家直接逮住了正主,而她只會來欺負無辜的自己。

想起平安夜那一天的遭遇就來氣啊,所以幸村君還請不要保留自己的實力,把他的深仇大恨也給一並報了吧。

幸村精市將球高高拋起,猛擊過網。一月份的夜風將他的外套吹得紛飛,卻並未讓其掉落在地。對方上網的速度很快,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動作,進攻的角度也很刁鉆。

不過那又如何?盡管對手號稱四天寶寺的聖經,可是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實力,更何況這場比賽的初衷本來就不是比試出誰的水平更高。

是的,他承認自己就是想虐一虐室友,不管是從精神上的還是心理上的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麽忽然要和你打一場比賽麽?”然後他不出所料地看到白石藏之介的動作明顯遲緩了一下,因此未能及時追上落在底線附近的球。

此情此景讓少年露出了輕蔑的笑容:“白石,打球的時候可要專心點啊,要不然可是會輸得很慘。”

然而對方卻置若未聞,只是默默地盯著自己,眼神裏有著悵然若失的惆悵:“她最近過得還好麽?”

他只覺得心中忽然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,聲音在不知不覺中也提高了不少:“你為什麽不去問問本人?”

她難過到在自助店吃反胃的地步,趴在自己的背上偷偷流淚,剪短了一直以來視若珍寶的頭發,幾乎夜夜睜眼到天明,你說她最近過得好不好?

她總是坐在書桌前看著《少年與貓》的畫稿發呆,卻在有人進來的瞬間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到抽屜裏,朝著自己露出勉強得不能再勉強的笑容,你說她最近過得好不好?

她從原先的活潑開朗變成現在的心事重重,每天登陸Line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停刷新著你的資料,盼望著你能夠主動和她說說話,可是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承受著失望的滋味,你說她最近過得好不好?

雖然他和幸村遙從小互掐到大,但是如果得知對方受到了傷害,總是會沖到第一線一致對外。

就像在生病的那段時間,當他得知自己可能不能再繼續接觸網球而情緒崩潰的時候,是她不辭辛苦地在大阪和東京之間來回奔波,只為了能夠多多陪伴他。甚至還特地去立海大找了真田弦一郎,請求網球部的部員們能夠抽出時間來探望自己。

而這一次,換他擋在妹妹的面前,拼命保護她了。

想到這裏,幸村精市死死握緊了手裏的球拍,奮力地回擊著一個又一個球,想要加速對方的滅亡。

他理所當然地看著白石藏之介的視覺、聽覺和觸覺逐漸消失,不停地摔倒在地上,卻一次又一次頑強地站了起來。

他麻木不仁地看著對手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上,不停地喘著粗氣,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。

其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,這場比賽已經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必要。

原本以為自己在吊打了對方之後,心情會美麗很多。然而事實表明,似乎不完全是這樣。

看到自家妹妹如此頹廢的樣子,當時的他恨不得立刻從神奈川殺到大阪,把室友給大卸八塊。

可是現在想來,也許是因為太過在意,自己的冷靜和鎮定早已不覆存在。

他曾經在白石藏之介這裏探過口風,對方明顯對幸村遙抱有好感,卻始終維持著這個僵局,遲遲不願意主動改變。

幸村精市了解室友謹慎細心的性格,在沒有完全確認自己的心意之前,他是不會輕易采取行動的。而自家妹妹對於感情問題又容易當局者迷,女生的矜持和膽怯也讓她始終開不了口。

少年忽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——也許比起單方面的胡亂猜測,對方更需要一點明顯的提示?

思索至此,神之子慢慢走到比賽場地的另一邊,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。

滅五感的效果應該在慢慢消退,所以自己說的話應該可以很清晰地傳入他的耳裏——

“你不是想知道她最近過得好不好麽?那麽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,她這段時間所受的折磨,一點也不比你的少。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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